话说回来,向某国进发的那天,出发前我再次提醒大家,从小城出发后,大家一定要记住装着互不认识的样子,除了我和世界仔因赌场已知道我们是一伙的住一起外,志霖、大潮各住在不同的酒店,有什么事大家绝对不能面谈,只能在电话里谈,我一再叮嘱大家说:“大家能不能安全回来,最关键的一条就是不能让赌场知道我们之间是一伙的。”
世界仔也不停地叮嘱这一条,大家都频频点头说:“知道了。”
出发时每人心情都有点沉重,志霖、大潮是我的死党,都经历过很多风险,我对他们没什么担心。明亮、小敏是男的,我心里也没有太大的担心,只是英子和小玲比较让我担心,她们两人是女孩子,而且年龄又小,为安全起见两个人又不能在一起,望着她们瘦小的身子,我心里不由自主涌现出一股说不出味的酸痛,我对她们说:“这次成功了,回家盖套大房子,找个好男人嫁了。”
世界仔问英子、小玲:“怕吗?”
英子说:“你们不怕,我们也不怕。”小玲听了点了一下头。
世界仔拍了两下英子和小玲的肩膀说:“好样的,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大家进入某国后,明亮四人每人分隔几天分四次进入了赌场接受荷手培训。正规赌场的荷手一般要经过三十天至四十天左右的培训,然后再实习三十天至四十天左右,才能正式成为荷手。明亮四人应聘时跟赌场讲过他们以前在赌场做过荷手的事,以求尽快上岗,但赌场以他们以前不是在很正规赌场做荷手为理由,要他们再次培训,到时视情况再决定何时上班,明亮四人只好和别的新手一起接受发牌、补牌、赔码的训练。
在明亮几人入职后,为免出意外,在志霖、大潮熟悉了一下赌场的环境后,我们四人又撤回了国内的那座小城。
明亮他们一接受培训,赌场方面就相信他们足以胜任荷官工作,赌场正缺人手,十几天后陆陆续续让他们上岗了。
明亮四人上了十来天班后,先后如愿当上了赌场的荷手。我和大潮他们又分批进入了某国。
进入某国安顿好后,我和世界仔商量:为稳定军心,第一次先由我和心理素质最好的明亮配合照牌。只要第一场成功了,对稳定小敏、英子、小玲三人的心理会有很大的帮助。
两人又把各各方面仔仔细细地重新分析检查了一遍,都认为刚开始做事的一个星期内,只要大家在配合上不出问题,安全上应该是绝对有保障的,因为明亮他们身上没有什么赃物,他们洗牌的手法跟赌场的其他荷手也一样,赌场很难发现他们有什么不正常的地方。
我坐在赌台边等荷手洗完牌再继续赌,在赌场里这种现象很正常,我和明亮他们表面上不认识,赌场很难看出我们在合作搞鬼,我照完牌后小小赌,赌场应该不会怀疑我有什么问题的。志霖、大潮他们赌大钱,赢大钱,但他们都是赌局开始后才过来赌的,赌的时候又公公道道,赌场应该不会那么快就怀疑他们有问题的。真正危险的是赌场见他们赢了很多钱,怀疑他们出千了,但又排除他们直接出千,开始追查他们有没有同伙的时候,但赌场要走到这一步是需要一段时间的,因为我们的运作太复杂了,他们不可能一下子就找到问题的根源。
检查完,我对世界仔说:“你还有什么想法没有?如果没有明天就上马了!”
世界仔脸色庄重地想了一下说:“上吧!生死听天由命了。”
下午七点多,明亮给我来了电话,问我明天怎么安排,我说:“明天决定开工了。你明天上几点的班?”
明亮说:“早上九点。”
我说:“明天我会比你早一两个小时进赌场。你进赌场后大潮、志霖大约相隔半个小时陆续进场。到时就按我们安排的那样去做就行了。”
明亮声音有点打颤地说:“扬哥,我心里好紧张呀!”
我说:“明亮,你明天一定要把心放开点,不会有事的,如果现场有什么危险的兆头,我会马上停止不干的。”
世界仔拿过电话对明亮说:“你身上什么东西都没有,赌场抓不到你什么把柄,你自己心里不要老往那方面想,要把自己放松下来,知道吗?”
教别人不要紧张,逞“英雄”,自己何尝不是紧张得要命呢?这里不是澳门,在澳门出了事,法律上该承担什么责任就承担什么责任,这里是山大王的地方,谁知道出了事会有什么后果?
打完电话,世界仔不停地搓着双手说:“你再想想看,看看还有什么地方还有什么不妥的没有?”
“方案己经推敲过多次了,大的漏洞应该没有,但有一件事我们做法有点不妥。”
世界仔焦急地问:“那里做得不妥?你快讲呀!”
“明亮、小敏、英子、小玲四人进赌场时都说做过荷手,过于统一了,赌场如果输了钱,往这个方向想,多少也会寻到一点线索。”
世界仔一听,“哎呀、哎呀”地大叫起来:“那你当初为什么教他们个个进赌场时都说做过荷手呢?”
“当时一心只想他们快上岗,咱们好做事,这方面的事我当时也有想过,所以才叫明亮他们每人分隔四五天陆续进去,只是当时没感觉有太大的问题,现在想起来这个漏洞其实还挺大的。”
世界仔说:“那现在怎么办呢?”
“你认为还干不干呢?”
世界仔心有所虑地说:“干,肯定想干了,不然花那么多时间精力干什么?只是这个漏洞想起来心里就发凉,万一赌场从这里判断出他们是一伙的,那我们不是完了?”
“你也不要见风就是雨的,赌场之间的荷手经常流动,做过荷手去应聘荷手的现象多的是,何况明亮他们每人都是分隔几天陆续进去的,这其间肯定也有一些没做过荷手的人去应聘,有这些人间隔着,这个失误也不一定有我们想象中的那么可怕。其实我们这个千局最大的危险是在台面,只要我们台面上不出问题,赌场就不会去想台后的事,但如果台面上我们被赌场看出了问题,其它方面做得再好也是没有用的。只要我们把好台面上的关,不让赌场在台面上看出明亮、小敏、英子、小玲四人和我们四人是一伙的,就能把明亮他们进局时造成的问题化解掉。我仔细考虑过了,如果我们在操作上和配合上不出差错,赌场七天内是不可能看出我们有问题的,做事时只要细心留意赌场的反应,是能够做到先于赌场下手前安全撤离的。”
世界仔吐了一口气,说:“那明天就干它吧,你说呢?”
我拉长声调,说:“你敢干我此有不敢干的道理?”
世界仔吸了一口烟说:“妈的,现在才感觉到背脊发凉。”
我说:“我们心惊胆战,大潮、志霖、明亮、小敏、英子、小玲他们难道就不怕吗?他们几个人是被动的,整体的运作他们不太清楚,只是相信我们才跟着我们干的。现在也不知道他们心里有多紧张呢?”
世界仔傻傻地:“要不打个电话问问他们怕不怕?如果怕,我们给他们打打气。”
我说:“你真是吃饱了没事做,一天到晚都想问他们怕不怕?你都说背脊都发凉了,他们能不怕吗?他们不提,只是出于对我们的信赖,既然他们不提了,我们也不宜老提这方面的事,提得多了,他们心里会有阴影的,脑里会老想这些事的。”
世界仔的头脑聪明一时糊涂一时,这会儿又聪明了起来,接口道:“我们也不能向他们透露我们也怕呀!他们要是知道我们也怕,那就更怕了。”
我笑着说:“你怕就怕,别扯上我。”
一切就绪,决战即将开始,这是一场不容有失的游戏。我虽身经百战,但在如同老虎头上拔胡须的国外正规赌场做事,心里也有一股恐惧感,但箭在弦上已经不得不发了,事情到了这个份上谁都不好先提出撤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