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虎口夺食 两次竞牌遭惨败(2)

  叶汉找到莫昌,莫昌非常为难,但他知道汉哥一贯手松,不会亏待别人,答应试试看。莫昌果然不负汉哥所托,把赌场经营权招标情况查出个眉目——

  经营权是两年一期,在期满前6个月开投,公开招商,暗标竞投,开投之前只刊登于葡文的政府宪报。

  那么傅老榕与政府签订的经营合约是怎样的呢?现期的起始与终止,年承赌饷是多少?就算是打听清楚了,口说无凭,叶汉要莫昌去完完整整弄一个合约的副本出来。

  莫昌说这事太难了,副本是存档的,你能把账房的账簿借出来吗?那年头没有复印机,只有靠拍照了。叶汉请了个照相师配合莫昌行动,不日,果真达到目的。

  好家伙,这么旺的赌场生意,一年仅缴120万元赌饷!叶汉甚感奇怪,这么低的赌饷,赌场却被傅老榕独霸这么多年,无人与他竞牌?听说只要谁想参与竞投,傅老榕的人就会打“招呼”,都知道傅老榕财大势大脾气大,惹不起但还躲得起,觊觎者无不知趣地鸣金收兵。

  叶汉不知深浅,偏要与傅老榕决一雌雄!

  首次竞投赌牌惨败

  竞投1958年(两年期)赌牌的时候到了。说是竞投,往年根本没有人跳出来竞争。即使有这种人,傅老榕也会派手下的人去打招呼,对方就会知趣地放弃。因此,每两年一次的投标,只有泰兴公司一家交标书。竞牌完全成了一种形式,成了傅老榕控制下的游戏。

  如果真有人跳出来参与赌牌竞标呢?

  一天傍晚,一位与叶汉私交甚好的泰兴老荷官约叶汉下酒馆。三盅酒落肚,老荷官说:“总办答应我承包十月初五街赌场,不过有一个条件,要我找一个全澳门最‘标青’(出色)的荷官拍档。我想你最合适,我们一道包下这间赌场,你在上海越南单独开过赌,你做头,我做你副手。”

  这不是天上掉馅饼吗?包一间赌场,一年少说可以净赢钱近百万,这一来我还竞投什么赌牌?!叶汉兴奋不已,然而转念一想:傅老榕转变得也太快了,过去我也曾提出承包赌场,傅老榕像要割他肉似地死活不答应,现在倒有好事送上门?

  “是傅老榕叫你来的吧?”叶汉警惕起来。

  “是……总办……总办想要你停止竞牌,一切都好商量……”老荷官支支吾吾。

  “去他娘的傅老榕!他想要我停止竞牌?没门!”叶汉知道,只要他一旦停止竞牌,过了截标期,主动权就捏在傅老榕手里,他就会提出非常苛刻的条件叫叶汉承包不成赌场,即使承包了也很难赚到钱。

  叶汉“一意孤行”,欲夺赌牌。

  叶汉猜想傅家投标,年承饷仍会是120万元。叶汉就将标金定为180万,多出傅家60万。叶汉心想,澳府的开支有一半来自赌饷,我这60万相当旧饷的一半,如此大的优势,赌牌还不是稳操胜券。

  一星期后,叶汉在澳府的线人透出消息:傅家把标金加到叶汉一样高。

  叶汉异常的苦恼,出价虽可瞒住傅家,但澳府的有关人士是知道的,其中个别人会随时为傅家通风报信。叶汉的线人要过一两天,几经周折后才能挖出机密。这样,不管叶汉出什么价,傅家马上即可以稍高一点的标金压倒叶汉。傅家不仅讯息灵通,财力更是叶汉不可比拼。

  叶汉悄悄增加30万价码,他不可能以比拼财力的方法取胜,便一直等到截标的前一刻才将标书交上去。

  傅家是在截止前的5分钟呈交标书,双方都不再有机会更改标书内容。叶汉的线人在第二天把机密告诉叶汉,傅家的最后出价也是210万。

  叶汉大喜,按拍卖行的规矩,举牌在先者优先,同样的出价举牌稍后即无效。这次的竞投赌牌算是“赢梗”了。

  不日澳府招标揭盅,傅、高两家获得赌场经营权。

  叶汉大惑不解,两家标金一样,为何他赢我输?就算不排先后,标金一样,也要重新竞投。叶汉怒气冲冲,跑到澳府质问。得到的答复是:承饷一样,原持牌人优先。

  这是什么###规矩?澳门的赌业政策好像为傅老榕度身制定的!叶汉气得好狠,青筋扎扎地大跳。他强忍住火气,知道赌牌的定标权在澳府手中,不可造次。但他一出澳府大门,就当街骂起来。

  傅老榕的耳目遍及澳门,能不把此话通到澳府官员的耳中?病人跟郎中打斗,郎中还不把病人往死里治——局外人士均认为叶汉凭这点,也休想投得赌牌。

  这一战虽然惨败,叶汉还是有聊以自慰之处,那就是通过他的竞标抬价,害得傅、高两家每年要向政府多缴90万赌饷。

  屡战屡败,几近绝望

  头一次竞投赌牌便失手。叶汉想想自己大把年纪,仍一事无成,心里好不焦虑。不过再想想病榻中的傅老榕,叶汉觉得自己身康体健是个福,老傅都60好几了,澳门的赌场不会永远姓“傅”!

  叶汉不会等傅老榕过身后再次“埋手”,他现在就要拼个鱼死网破。

  1959年,竞投1960—1961年两年期专营权的时候临近了。龟缩在香港寓所的叶汉卷土重来,在澳门租房住下。

  竞牌要预缴70万押金(保证金),为上一期年饷的三分之一。叶汉心想,自己上一次投标抬高了年饷,最终也害苦了自己。上一次投标只需缴40万押金,可这次要多缴30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