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虎口夺食 两次竞牌遭惨败(3)

  叶汉正发愁时,叶北海、高海林提出参与叶汉的竞牌。这两位仁兄在当时的黑白两道小有名气,也有一定的财力。

  叶汉吸收上一次失败的教训,不可与傅老榕正面比拼,不要把希望寄托在澳府官员身上。叶汉了解到,澳府定标后,最后还得将竞标者的标书呈报葡国政府,经葡国政府批准方能生效。叶汉作出假设:就算傅老榕有本事将澳府的官员全部收买,也不可能收买葡国政府的所有官员。葡国政府可能不了解澳门的情况,据叶汉的线人透露,澳府果然有个别官员对傅、高两家长期垄断赌场专营权持有异议。

  叶汉以重酬聘请两位外籍律师,仔细研究傅、高两家经营赌场的情况和泰兴与澳府所签的合约。最后,拟定一份报告书,历数泰兴经营赌场的种种不合理的现象。

  报告书称:“泰兴娱乐公司”开业之初,向政府缴纳的年赌税是180万元,一年之后曾增加到210万元,但20年后的今天,赌税不但没有调高,反而减少到120万。如果不是为竞投1958—1959两年期的经营权,另一家竞标者(叶汉)把赌税抬回到210万元,那么现在的年赌税肯定还是120万元。

  报告例举了泰兴赌场广进财源的盛况、澳币贬值的情况以及澳门政府财政窘迫的现状。20多年来,中央酒店赌场始终是澳门最繁华的场所,赌客由香港、广东和东南亚蜂拥而至;自从中国大陆彻底取缔赌场以来,澳门更是亚洲仅存的赌城,客源有增无减,财源难以计数。泰兴三间赌场一年仅缴区区120万元,而现时的澳币,早不是泰兴公司承办赌场之初的澳币,币值不及当初的一半,而赌税一减再减。自从1946年澳门政府宣布取缔经销鸦片以来,政府财政,约一半得靠赌税支撑,现在持牌赌商只拿出盈利的极小一部分充饷,难怪澳门政府会囊中羞涩,市民都在取笑政府,说“堂堂澳府里的厕所,连擦屁股纸都没钱买”。赌场是澳门的金盆金碗,这叫做“捧着金碗饿肚皮”。

  报告书建议:应该增强赌牌竞投活动的透明度;取消旨在保护原持牌人利益的经营优先权;政府须根据赌场盈利增长的总趋势,适度地逐年增加赌税。

  这应该是一份对澳门及澳门政府都比较有利的报告。对现在的持牌人“泰兴公司”而言,则是闻之色变、行之肉痛的事情。对叶汉来说,更是严峻的挑战。

  叶汉没有更有效的途径,惟有这样,才能动摇泰兴的霸主地位。叶汉相信,如果他中标,他有能力履行新约,因为赌场的丰厚盈利,如果要扩股,除了叶北海、高海林,还会有许多商人参股,叶汉届时会限定股金,确保自己牢牢把持控股权。

  叶汉将报告夹在投标书里面,在截标的最后一刻递交上去。然后耐着性子等。

  又是怪事,叶汉再一次败北,澳门的赌场仍由傅、高两家牢牢控制。

  这是怎么回事?这份为澳府筹饷献计献策的报告,澳府不会无动于衷。叶汉跑去询问,接受标书和报告的官员通过译员说:报告富有建设性,有新意,早已转交给白理觉总督手里,据称,总督将会在卸任回里斯本述新职之时把报告面呈葡国政府,以作个交待。以后的事我们就不清楚,可能葡国政府有综合考虑。

  事实上,这份报告根本没有呈送里斯本,而压在白理觉总督的文件柜里。

  叶汉的报告无意与澳府作对,实际上揭了澳府的疮疤。泰兴公司之所以能得此优惠,必然是本届和历届政府庇护的结果,澳府会自己给自己找麻烦吗?

  叶汉受到泰兴一方人士的警告:有本事就抬高标金,你搞歪门邪道,想炮制绞索扼杀泰兴,先绞死的是你自己!

  傅老榕的走卒话中有话,显然他们已知道报告的内容。傅老榕门路通天,叶汉在报告上载明限定可阅的人士,还是泄了秘。叶汉心想竞投赌牌的事彻底黄了,灰溜溜回到香港。

  新澳督欲创博彩新天地

  1959年中,任期届满的白理觉总督被召回里斯本,另一位名叫马济时的葡国官员出任澳门第119任总督,他于9月18日抵达澳门述职。

  葡萄牙是在明朝万历42年,即公元1616年开始任命第一位澳门总督,总督名叫卡拉斯科,但他一直没有到任。过了7年,也就是明朝天启2年(1623年),葡国正式派出马斯卡雷尼亚斯,为澳门首任总督兼陆军司令。此后的近400年间,澳督像走马灯似地轮换,约平均3年换一位。

  1947年柯维纳出任第116任澳督,自此,澳督一律取中文名字。这一做法是仿效港英当局,1925年到任的港督Sir Cecll Clement取的是“金文泰”的中文名。取中文名便于华人称呼及记忆,有助于改善与华人的关系。不过,无论澳督是葡文名还是中文名,都是以效忠于葡国政府为大任的。这又是一个谁也不可否定的事实,每一位澳督的政绩均有所不同。

  那么,马济时是怎样一位澳督呢?

  “一朝君子一朝臣,一朝君子一朝天”,叶汉从澳督的换马,似乎看到一线生机。

  叶汉的至友说他想法太天真,傅老榕从1937年获得澳门赌场专营权,到马济时算是侍奉了6任澳督,哪任澳督不是护着傅老榕?另外,澳督换了,澳府的大部分官员不会换,还是一帮老面孔。澳督在澳门呆的时间短,很多事都听下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