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旧社会(杀局篇)3、搭板过桥

  我当然知道她为什么头疼,因为她身上没钱了,她下多少注码,还要另掏多一倍的钱给我才行,身上没钱掏不出那笔钱给我能不头疼吗?我把别的赌客的钱收完了,看着她桌上的钱说:“我牛9翻倍。”就等她拿另一半钱出来。

  那姑娘呆了好一会,然后四处问场上的赌客借钱,那些个赌客都被我宰得一颈血,这个说我输了不少没多少钱了,那个说我也输钱了,自己还要赌,没有一个肯借钱给她。我看见她可怜巴巴的样子,真的不想要她的另一半钱,可赌场上又不能这样做给别人看,你什么时候见过跟人赌博赢了说不要钱的?

  那姑娘东问西问借不到钱,把桌上的钱丢给我说:“先欠着你一千六,等一下我朋友拿钱来了,我再还你。”

  我装着不爽地说:“你没钱,就买小一点嘛。”

  那姑娘很老定:“就这点钱,你还怕我不给你呀!”

  我说:“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觉得没现钱,赌也没什么意思。”

  那姑娘有点不耐烦了,说:“我都说了,等一下我朋友过来了,我马上还你。”

  我听了没再说她,把洗完牌等闲家下注,那姑娘对我说:“我买回刚才的注码。”

  我听了差点笑了出来,我知道她的心态,无非是希望能赢我这一把,刚好填回欠我上一把的钱。如果运气好,能翻倍赢我,不但对清了欠我的数,还能赢点现钱。可惜她对面的是老千。这样的想法注定不可能实现,只能越陷越深。我好心对她说:“你停一下吧,等你朋友拿钱来再玩吧!说罢,我拍了拍桌上的钱:“想赌天天都有机会给你赌。”

  她听了我的话,知道我怕她输了钱没钱给我,不想要她赌,就说:“你放心,我能输就一定有钱给你,我输多少等一下散场了一定给你。”

  像她这样的烂赌客我见得太多了,输疯了什么也不管,什么牛都敢吹,要真输大了,毛都没条给你,钱就更不用想了。

  我不想再赢那姑娘的钱,赢了,今晚她也不可能有钱给我,我又不是小老千,什么输了等一下给你,我信她才怪。看她模样身家也输得七七八八了,她这样的环境就是改天有钱了,也舍不得还,因为陷得太深了。

  处于她这种境况的赌客,如果东挖西借还能搞到一点钱,十之*不会将这些钱先还了赌债,因为前期输得太多了,还了债不单减轻不了她什么压力,还会使她随时的陷入绝境。这时的她,往往会用这笔钱,背水一战博它一把,期望能发生奇迹,大赢一场,把被动的局面扭转过来。所以这笔东挖西借来的救命钱,它的去处第一是赌,第二才是还欠债。但这种疯狂,换来的结局只能更惨,这就是赌博的危害。

  虽然我不想赢那姑娘,但却希望那姑娘继续赌下去,那姑娘赌下去也只有输的结局等着她。我为什么会有这么矛盾的想法呢?主要是这个局,这个姑娘是个主角,有她带头加注,注码上升就比较快,比较大,场上赌博的气氛也比较浓厚,缺了她,这两条都大打折扣。

  为了让那姑娘有现钱赌下去,我想了不少法子。原本我想让她先不输钱,到快要结局了再赢完她的钱,这样的结局是最好的。要做到这一条,有两种方法是常用的,第一条是我发小牌给我自己,这种方法能不能奏效,就要看场上的赌客是怎么投注才行。如果场上的赌客手手牌的注码都跟她很紧就不行,比如她下五千元,别人也下五千元,甚至还要多,我只能做事而不能放水。要是我放水给她,我的牌点要很小才行,我的牌点小了,也会输给别人,按放水十手牌算,我会输十万元出去,那姑娘虽然有现钱继续赌,可我却输得一塌糊涂,显然这种情况我是不能放水给她的。

  如果场上的赌客在注码上不是追得她很紧,这种方法就行。比如她还是手手牌下五千元一手,按十手牌计算,别的赌客有两手是跟五千元的,三手是跟四千元的,五手是跟两千元的。两手五千元的,三手四千元的,我通杀他们,这样那姑娘五手牌共输两万五千元(以不翻倍来说明)给我,其他的赌客则输两万两千元给我。后五手别人是两千元一手,我弄五手小点给自己通输给他们,那姑娘就赢回了她刚才输掉的两万五千元,别人只赢回一万元,还输一万两千元给我。这样那姑娘就会有现钱继续赌,而我又能赢别的赌客的钱,以这种方法转着赌几次,把别的赌客的钱赢得差不多了,再通杀他们十手八手,刚好别的赌客输完了,那姑娘的钱也输完了。

  但现在场上的赌客,不但跟她下注跟得很紧,还由于他们人多,所以加起来的注码比她多很多,因此,这条路行不通。

  另一条路是我发大牌给她,也发个大牌给我,这样我和她基本赌个平手,互相都没有太大的输赢,这样她就有现金在场上一直赌下去了。由于我的牌点大,所以能赢别的赌客。但长期这样两家出大牌赌,而又不能赢她的钱,只是让她能有现钱继续赌而已,性价比不高,还不如直接让她欠着数赌来得简单。

  另外还有一种方法可以让她输慢点,那就是偶尔发一下大牌给她,我则和其他的赌客一起赌运气,但这种方法行不行得通,效果好不好就得看她的运气了。一、我要赢到一定的钱,我赢钱少了,自然不会移钱给她;二、要有时机,如果别人下大注,我决定这手牌做事(出千),她刚好也下大注撞在枪口上,我不单不帮她,还会连她一块“崩”了,也就是说,能不能帮到她,也要看一下她下大注的时机准不准。另外如果这手牌别人下注很小,我决定不做事,打算帮她一把,但这手牌她刚好下的注码也不大,那帮她的效果就不大了。

  赌了四五十分钟场面开始火爆了起来,我坐庄也没再限注,加之有那姑娘带头拼命往上猛加注,只用了一个多小时那帮赌客的钱就被我杀得七七八八了。有输完钱的赌客开始有样学样,学着那姑娘跟我赌口数,我一看这样的情况,赶紧卸了庄,我一卸庄,那姑娘不单翻本的希望没了,还即时面临着要还钱的头痛事,她和别的赌客不停的叫我再做一下庄,试图使用空手套白狼的招数来翻本。

  我摇着头说:“你们都没有什么钱了,还怎么赌?要赌改天再赌了,”那姑娘见我死活不肯继续坐庄,木然地站在桌边不动,那神情凄凉极了。

  大潮问她:“小姐,你朋友什么时候拿钱过来?”

  那姑娘低着头没回话。

  大潮加重语调说:“喂,小姐,你朋友到底什么时候拿钱过来呀!”

  那姑娘抬头白了我一眼说:“我明天晚上给你。”

  我笑了笑,说:“我又不认识你,你明天不来了我上哪找你要钱?”

  那姑娘语气理壮回话道:“你看我是那样的人吗?我说明天还你,肯定明天还你,我几时欠了人家钱不还的。”

  大潮听了有点火了:“你刚才说你朋友拿钱过来,我们才让你赌的,现在输了就说明天,你是不是想耍我们?”

  那姑娘听了索性什么也不说了,大潮本身就是出来混的,几时给人赚过便宜?见那姑娘没回他话,火上加火大声吼道:“你快打电话叫朋友送钱过来,把钱还清了你再走。”

  那姑娘现在的处境,我一早就预测到了,让她欠着赌只不过是利用她过一下桥而已,根本就没打算叫她还钱,我口头说的话只是应付一下场上的人。

  我见大潮火了,出声缓和一下气氛,对那姑娘说:“小姐,你就打电话给你朋友,看看他们有没有钱嘛!”

  那姑娘说:“这么晚了,他们上哪找钱啊?”

  “你刚才赌钱的时候说得那么生猛,现在输了就这没有那没有,搞得大家都没意思,既然你说明天给钱我,我也不为难你,但你要带我去看看你住哪里。”我说这话其实是让她赶紧走掉算了,在这里吵来吵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人多看着我们吵也难看。

  那姑娘听我这么一说,有点不乐意了:“我家里有人,带你们去怎么方便?我说明天给你就给你,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这样小气?”

  大潮见她欠着我们的钱,还用这样的口气跟我说话,冲着她大吼:“他妈的,你欠着我兄弟的钱,还好说人家小气,你那么大方也没见你还钱,我告诉你,你今晚要敢不还钱,老子就破你的相。”

  那姑娘知道大潮听我的,斜了一眼大潮说:“我又没欠你一分钱,又没得罪你,你凶什么?要凶也是你朋友凶,几时轮到你。”

  大潮一听满脸气汹汹的就想发作。

  我拉了一下大潮说:“算了,她说明天给就明天给,谅她也跑不了,我们走。”临走前我对那姑娘说:“明晚我会带多点钱来继续做庄的,看看你明晚有没有运气赢回今晚输掉的钱,你要是运气好要赢回来也不难,不过你也得带多点钱来博才够力。”说完拉着大潮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