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下乡

  你这一屁股坐下来什么时候打算起身啊?殿下这会估计是洗完盘子涮完碗了。

  把象棋盘子拿过来,陪我坐一会,急什么局又不会跑,现在不还早嘛。我可不是发懒筋,该休息的时候不能老想着工作,俗说话,不会休闲,就不会娱乐,是有道理的啊。

  不来,上次输了包烟还没给,谁跟你玩?

  好,很好,你小子给我记着,改哪天你闲了找我,可别说我不给你面子。

  他那个磨叽啊,跟我宣传了好一阵他的思想政策方针,说是对我的照顾,然后又扯到了那个局上,本来我也没细跟他去打听情况,就没起身,一直听他讲。

  我不知道该如何去形容这个局,这个烂局,不就一伙人跑到乡下聚赌吗?怎么在他那里就成了;档子在一个自然风光秀丽的所在,那里民风淳朴,小姑娘长得韵味十足

  说正事,谁没事跟你打听小姑娘了?

  你不就爱听这个吗?好,那情况就是这么个样,动身吧,这会走晚上才能到呢。

  这会走,晚上才能到?哥啊,咱是要出国去吗?

  你还想出国,得了吧,收拾,整兵出发。

  我搞一套最拿的出手的衣服,刚一穿上殿下一脸的不爽;又不是去叫你相亲,去那地方穿这种衣服显摆是吧。

  也对,我懒得跟他打口水仗,一说他又该告诉我这是做局的基本知识了。

  我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接触的这个局,里边有一熟人,这个情况就非常好了,所谓朝中有人好做官嘛,按他的说法他已经去进行过调研,还顺便送了点钱给人喝茶,我告诉他那不是送的,你有本事就别送,他就哑然了。

  带现大洋三万,出兵了。

  我拉耸着个脑袋跟在他的后面,不远处有一公交站,按计划我俩先要过马路去,到那边拦个的士,在转大巴,尔后到那里坐上几个小时的中巴车,再步行或是摩托按他说也可以用牛车代步,才能到,这让我想到小松带我去的那个地方,拿这个标准来看,那也算是自然风光秀丽的所在吧。

  黄灯,我们俩个人向来交通安全意识淡薄,就迈步往前走,一辆的士窜过来准备抢黄灯,殿下那小子已经走过去了,我一看危险啊,就去拉他,结果他倒走了,我留在了那里,的士司机一个长刹,我感觉挺不好意思,就停了下来。

  那人以为我要向他索赔,开车门就不失先机说话了;你急,就你急,你急就只能走路。按他的言下之意是笑话我开不起车。

  这一说殿下不乐意了;你不急,就你不急,你不急就只能开的士了。

  我靠,这可谓是标准,司机不乐意了;你这是个什么意思?

  我笑了,赶紧打圆场;殿下,不对就是不对,不大个事,别闹了也不好看。然后又回过头来对那司机说;哥们,不好意思哈,有点急事,挡了你财路,见谅,来抽根烟。说着我就给他递了根烟。

  殿下扬着头,不服气的样子,那司机把烟接过去;去哪啊?上车吧。

  殿下,我们?是去哪?

  五里牌,转大巴。

  终点站。司机说。

  那就去五里牌好了,终点站太远了,再说我们也付不起那个车费。我笑着说。

  我说去终点就去终点,没钱就不要了,开车在乎个心情,以后缺车也可以打我电话嘛,去哪说吧。

  后来他说是感觉我俩好玩,他自己也是个好玩的人,感觉能凑到一块去。这个司机后来和我们熟得跟像牛排似的,他有一个响亮的外号,叫围形车。

  车子开到终点,他把车头调过来,真没要钱,留下一张名片和满天尘土,绝尘而去。

  这人脑袋有毛病吧?殿下一脸的疑问。

  什么有毛病,人家那是道德情操高尚,再说这种毛病是可以原谅的。

  那可真是个风光秀丽的所在啊,我们到站还是中午,殿下又埋怨他车开太快,一眼望过去全是绿色的庄稼,空气泌人心脾。然后殿下又说他们家也是这么个样,我说好东西都让你们家给占了。

  我估摸了一下,电线杆上拉的是两根线,这意味着这一带经济方面确实落后,应该连空调都带不起来,从这一点上也能看出来,这个局不会太困难。

  还有就是那稻田里,一片掌平的庄稼地,偶尔能冒出个头稍微高一些的水稻,这表示肥料是自然的,只有农家肥,人畜粪便才会有这种情况,全撒化肥才不会呢,也就是说这边的人,甚至连化肥都很少撒,情况很好啊,我又冒出一个疑问;殿下,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能有什么上的了台面的赌档?

  他低头而不语,意思是用行动告诉我,事实为证,而事实也告诉我,别看人家在这些方面落后点,那赌起来可真是直追大都市的水平啊,赌这个东西啊,真难琢磨。

  在这里他叫夏殿,是一个商人,我叫邵方,是一个农产品收购商,挺和谐的一个组合。

  我拿出手机,准备打个电话给老马叫他过来接一下我们,老马也就是殿下在这里的那个熟人,掏出手机一看我气就不打一处来;这怎么连信号都没有?

  有,怎么没有,你到对面那山上去就有,我上回就是在那打通的。

  你是最近皮太紧,想让我帮你松一下是吧,王八羔子!

  别,大哥,我错,错了还不行嘛,你用我的打吧,我的有信号。

  我把他那个号称当年最新款,现在扔街没人管的手机给拿了过来,拨通了老马的电话,不大一会,前方约一百米处一辆摩托风尘仆仆的赶了过来,开到我们面前,车的站脚都没打好就下来跟我们握手。

  你好,欢迎来我们这里做客。他眼含热泪的伸出来一双友谊之手,我一看就明白了情况,这个百分之九十好几是输得很惨那一类型,正当我思索怎么接这句话合适的时候,他那辆人称自动拨的摩托车轰然倒在了田里。

  你好,我叫邵方,请多指教。我一双诚恳的手伸了出去,他却转身扶摩托车去了,我尴尬把手收回来,在衣服的蹭了下,以表示这场景令人出汗。

  殿下笑了,我丝毫不理会他无耻的笑容,帮忙前去扶车。

  这破车,一有钱我就换了它。他卷起裤角在田里生闷气。

  车应该没什么问题吧,可能是站脚没打好。

  哎,哎你别过来了,免得把衣服弄脏了,我能弄上来。

  大约又搞好几分钟,他拿抹布在田边的小涧里洗了洗,把车又擦了一遍,我是第一次坐这种车,除了铃铛不响之外,其他的构件都发出巨大的噪声,这车真该换了,不然哪天出了事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到了他家里,他匆匆忙忙的去菜园弄了些青菜,然后又跨上那辆自动拨去买菜,我们都说不用,吃点小青菜好,他不同意,执意要去买点荤的回来才行,以示他的诚意,我沿途看到的商店,距这里最少得有七八公里的样子,这一车子开过去,回来不得到晚饭点了?

  殿下闲不下来,跑到堂屋里开始择菜(就是摘掉不要的坏叶子),我拿着一把板凳坐在那个长了些小草的坪地上;殿下,你说这山上会不会有什么野味可以打到?做下酒菜真是不错啊。

  不知道,听他说是有,据说以前还有老虎呢,你小子想去玩玩?

  废话,不想去玩问你干什么?我起身走到那个坪的边上,下边是一口池塘,准确的来说应该是一口渔塘,蛮大的。

  不好意思,关于你这个伟大的愿望是没法在这趟任务中完成了。

  为什么?

  上回我们过来,把他家那条打猎的狗给吃咯。

  你看你那个败像,天生个败家的,你不能发点善心下去搞两条鱼上来吃吗?

  我还好,只是说把那狗给吃了,有一小子比我厉害,说要把那猫给弄了。

  你们还是人不?人家里就那么些活物,能动你们都要吃光才好是吧。

  我抓住他这根软肋,对他进行一通教育加上漫骂和讽刺,等我一回身,他早上厨房去了。

  一个人在那个偌大的草坪上溜达,空气真好,房子是那种土砖房,就是砖没有烧过的那种,屋后边很多大一片的竹林,翠绿,让人宁静的风不时从身边穿行而过,那时候我打定一主意,以后要有可能的话,我就在这种地方定居,肯定延年益寿。

  菜不用去外边买,自己种稻子,想吃什么荤的自己养就成,养只恐龙估计也没人过来盘查。

  局晚上开始吧?我夹起一片肉,低头问老马。

  一般都是晚上,休息一阵再出发吧,去那边吃个晚饭,不过伙食就不怎么好,从这里去那还要坐半个小时的摩托才能到,反正现在还早不急咯。

  我侧过头去白了殿下一眼,从这个山沟里坐车半个小时去到山沟沟里赌,这小子事先没跟我商量啊,而且这任务做起与往常有很大的不同,不仅仅是异地作业,这过程还不能出一点纰漏,这匹马又没有什么后台,一出事怎么办?我倒是有跑路的把握,碍于殿下和他熟悉又不能扔下人不管,好在就这点固定资产没什么好担心的。

  我听殿下说你的手上功夫很了得,想看看成不?

  是下垫。我先纠正他这个称呼上的错误,一上场子,一个叫殿下,一人叫下垫的不好跟人解释,没什么了得不了得的,你要想看看呆会吃完我给演示一下。

  哎老马,你们家那猫哪去了?这个畜生又问这个问题。

  不知道,挺久没看到了,你要想吃要不晚上我给我抓几只老鼠试一下味?

  呀呀,我一听这话,当时就感觉喉咙卡了东西,吃不下饭,又白了殿下一眼,他往哪个碗里夹菜,我就去夹他的筷子。

  你有病啊,我吃什么你吃什么,还老夹在我筷子上。

  你才有病呢,我夹什么你跟着夹,不正常。

  我把筷子放下来,倒了点汤放碗里,表示吃饱了,老马关切的问道;方少就吃好了?多吃点,那还有饭。

  是邵方,我吃好了,我食量不大,不能像有些人一样,一顿饭不吃个三五碗他不会放筷子。

  我吃你们家的怎么的?吃多少碍你事啊,我就要吃,去给爷盛饭。

  吃完了饭,应他的要求,我给他示范了一些较为简单的手法,我知道他是想偷点师,但又不好意思说跟我学,我那时才二十刚出头,他三十都快过头了,哪好意思叫我师父,在跟他演示的时候,也不忘跟他讲一点关于手法上的心得,最直接有效的出千方法,以及一些状况的应变方法。

  不成材的殿下又下厨房洗碗去了,我落得个清静,老马虽说在赌桌上屡屡爱挫,对这行没什么天份,但这些东西都是一点就通,只不过操作起来挺别扭,我也告诉他刚开始练的时候都一个样,等熟练了就会好,千术手法没什么多大窍门,就是个练字,练到海枯石烂你便成功了。

  他没什么好表示感谢的,一个劲的递烟给我,直到我的耳朵上都夹不下了,才略显尴尬的笑了笑,这个马屁拍得很不恰当。

  我刚一到他家里,心里就有些酸涩,就说对我俩的招待那都是非常周到的,且不说是利益关系,我一看到这副场景,心里便浮现了广大灾难深重的赌徒的身影,他也只是千万个赌徒的缩影,那些曾经被我千过的人,可能还有一些变得比老马的处境更差的,这也让我的心里内疚不已。

  聊着聊着就谈到了晚上的局,我也顺便获取了一些情报,便于了解大概内容好拟定用战计划。

  方案初定,只等晚上。

  到了下午四点多,我们就准备动身去那个传说在山洞里聚赌的场所。

  这一战,打得也不容易啊。

  因为明天有事要外出,暂时还不能确定是否更新,这一章是个跳章,前面那章被跳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