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心有千千结(上)

  不知道是不是喝高了,我感觉这样做不是个滋味挺不妥当的,或者是挺不地道的,然后又呵呵的笑了,管他呢,尽力而为吧,实在打不下来就再想两借口凑合一下,还没试水深可不能先假装不会游泳吧,咱不但会游,还是裸的。

  我躺在床上又在脑袋里温习了一直关于骰子的出千方法,以及预设一些突发情况,要确保任务出色的完成,前期的准备必不可少,中途的差错要预先想好补救方法,这样就没有后期的顾虑。

  按他的意思是先让我休息两天再上桌,那敢情好,我正期望着能先休息一下,从浙江风风火火的赶过来觉都没睡个好的,那就先打个扎实的基础,好好的补个觉。

  初战,终于在抵达这里第四天后开始。

  我以黎哥的表弟来这里探亲为身份,以前,赌前大家都不怎么介意你是谁,在意的都是你有多少家底,后来经过一些朋友们大肆宣传和渲染之后大家才悄然大悟。

  如果哪一天赌桌上某个时运不济的家伙身边突然出现个一个以小舅子的身份自居的人,而他在赌桌上的业绩又在此时环比增长得厉害,这时候大家就都有些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好的呢抓到了把柄能拿回点钱,要是对方路子确实很高,或是自己无力辑拿凶手,只能是悔不当初。

  这也是个玩笑话,真正的枪手与邀请人之间的关系可以根据实际情况随意更改,只要不是太扯大家都能接受,还有就是不能一看到赌桌就跟饿了多少年终于看到了一块肉似的,过程还是要走的,哪怕绕得远一点都在所不惜。

  黎哥和我,还有一些不知道是什么总或是以什么经理为头衔赌徒,以及不知所以然的老板霸脑壳,霸脑壳是千万个有典型赌徒下场中的一个缩影,虽然我也一直对他有些许的正面影响,却丝毫没有作用,也可能是由于他的性格和我的不相近,致使我并不是特别在意他的动向,以至于他才会那么的落没。

  说到这个局,反正看上去大家都是斯斯文文的,赌了这么多年,头回到了这一个玩骰子听不到那种排山倒海的呼叫声的场所,竟然有点不习惯,喊还是喊,只是有点伪娘的味道罢了。

  聚赌场所在一家大酒楼的包间里,这种地方就一点不好,要逃跑还得自备降落伞才行。

  床上坐的是庄家和抽水的,黎哥坐在第三门上,这个时候我已经在半推半就中上了桌。

  赌注并不是那么的大,三五千的押,那为何赌骰子的人多数会玩在一夜之间玩得倾家荡产?这是因为有一种赌徒认为高明的套路。

  一般在赌档子里,赌注的上线都比较模糊,模糊是指可以根据场上的情况来更改,如果在这第一局输了,那他会在第二局上押比第一局多一倍的钱,第三局又比第二局多一倍。

  第一局输了三千,第二局就上六千第三局一万二,以此类推,接连五手之后是多少?近五万!

  这是个何等惊人的数字,一局五万,还有可能往上累积,有多少人就是被这样自以为高明的手段将钱送到别人手里去的。

  这样下去心理上会有一个惯性,不管是否输赢,三五千的底钱远远满足不了他狂热的赌性,他还会去选择与其他的人赌外围,不只是如此,还会在自我感觉良好的时候将钱全部押上去,根本不需要老千去一圈圈的将钱轮过来,他会主动的要与你决一死战。

  一个叫伍总的人做庄,身边还有一个负责赔钱收钱的小伙子,伍总挽起袖子挥汗如雨的,大有轻伤不下火线的意思。

  押了啊,押了啊,赶紧啊,要开船了啊。

  骰子就三门,一门没人押,考虑好上钱就是,简单得很。

  三四六,大,多少你多少?这是你的五千,你小,收你一万,你那边,哎一二四五,赔你的一万。

  理钱的那个小伙子一边唱着帐一边赔着钱,相当专业的做法。

  时间在吵闹场中过了大半,我在后边将钱理好想用假押钱的方式出千,可是这场子人不是很多场面也不乱,这是要冒一定风险的。

  当然在这期间我并没有停止探索庄家与外围的某个赌徒之间是否有什么不经意的联系,本来我以为没有,动作传递的暗语变数很多,决不是单一的传达指令,但在我身边过去两个人的那号哥们,他一直都是不温不火的在押着钱,这份淡定让我很是羡慕,哥玩了这么多年,心态上还是水波荡漾的,他这看上去一文艺青年,怎么就这么好的心态。

  当伍总将骰子摇好之后,推到众人面前的时候,若五个指头全部粘到一起,开出来的是大,若尾指和无名指稍有分开,开出来的则是小,而在下面忙着押钱的,那个号称旅游公司的经理每当他押钱的时候若有一指在侧,则这套程序的意思将完全反过来。

  也就是说当他拿着钱去押的时候拇指在上,其他手指全部在钱下面,如果哪一回食指在钱的边上,那就是说庄家手指放置的位置要反过来理解。

  出千的时候最忌讳不带表情的表演,或许他可以自己理解为心态好,一旦有其他老千在场这种把戏用不了多久就会拆穿,专业是专业,只是有个别的不敬业,这也是不行的。

  我不能就着他传过来的暗号去押钱,第一这样赢很慢,第二你押中几局之后说不定他们又会启用第二套密语,或是完全停止出千,那不仅暴躁了自己更加找不到他们出千的手段,这种场合抓现行的比赌桌上赢过来划算,我要做的是知道他是究竟是利用什么方法知道的盅罩里的骰子是几点。

  一般的赌局里骰子基本上都是拿碗摇,他们是自命为高级人士,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个骰盅,装模作样的学着人家赌场里的玩法。

  边上的那号经理押钱非常的适宜,从不一刀切,只是有时候会故意押错,看着他面前那逐渐高涨的赌资,我感觉自己的任务太重了,毫无头绪。

  我绝对有保持不输的本事,可管不了黎哥的冲锋陷阵,也不能明言,我想将时间尽量拖久一点,到了散局之后我就有足够的时间去分析这件事情。

  那边一不知道是什么总的一把押到小上,可我知道的这局开的是大,果不其然,他可以回家停业整顿了。

  大家都开他的玩笑,他也显得有些无奈只是说感觉来了,我当下觉得那个好笑,感觉来了钱没了顶个什么用?

  事先我也与黎哥有约定,我押钱的时候看我大拇指的位置行事,在左边为大,在右是小,中间自己看着办。

  散局的时候,赌徒大为表情沮丧,我也输得比较惨,当然这是给人家一个好印象,好在黎哥赢了些,不然真不好跟他解释要钓鱼先放饵的基本道德准则。

  散了局之后那些骰子盅罩就被放在了那个绿布台上,无人问津,庄家在理钱我也不好拿着就走,不过我着实好奇它是否有其他成分在里边,我凑到那个台面上。

  大哥,这罩子什么玩意儿材料做的?说这话的时候我将罩子拿在手里把玩,说是把玩我是想仔细观查一下,做骰盅的原材料非常多,我基本可以一一罗列,正规的多为木制,也有各种塑料的,东西一上手我就知道,这只是个借口。

  木头做的,他答到。

  我在那像个傻X一样,拿着个盅罩像头一回见到似的,左照照右照照,没什么毛病。

  我又拿着那三颗骰子玩了一会,放下的时候换了一颗,伍总说;骰子你拿走吧,下回玩用新的。

  早说啊,害我忙活了半天,我呵呵的笑了一下;谢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