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兴师动众(下)

  黎哥,我知道这事吧不应该向你开口,但是我总觉得应该要做点事。

  什么事?说说吧。

  上次不是和你一块去了那玩骰子嘛,有一个小子和我们一块下的楼你还记得吧,今天那小子叫我出去玩,结果我发现他那些狐朋狗友在拿他开刀。

  你确定这不是个局?黎哥也不是盖的,一下就能想到这些要点。

  不是,我确定。

  那你要我怎么做?

  你看能不能叫猫哥和我一块,这件事要办妥了,你那边的事三天之内我给你答复,你看怎么样?

  可以啊,你去问问他吧。他的意思是叫我去问猫哥。

  我又找到了猫哥,他正在仰头大睡,估计一时半会还醒不了,我就打开电视看,故意将声音调大一点,随着电视里一颗炸弹炸响,不大一会他就醒了。

  哦,是方少啊,有事吗?

  不好意思啊,是有事找你,看你没醒我就想看会电视,你继续睡吧。

  睡得差不多了,也该醒了,你说事吧。

  就是吧,来这之后交了一赌友,他被人设套了,你看是不是?

  你打算来硬的吗?

  所以这不来找你了嘛,你看行吗?

  行,等我收拾一下就出发,你等等。

  我这不急,等晚上吧,你先忙你的,等会你挂电话给我就好了。

  说完我出了房门,独自一个人上街溜达,吃完了晚饭挂了个电话给霸脑壳,想跟他把事情讲讲。

  奈何他打死都不相信,也是,我一外人,人家都是玩了多少年的朋友,我说不是那回事也没事,你就跟我一块去看看,这个他答应了。

  哪个家伙一般是他们的主心骨?我问霸脑壳。

  沙皮吧,他一般都是负责开局,我们也就玩玩,哪有这种事情?

  有没有你先别管,跟我一块去看看知道了,再说没有也不影响什么是吧?

  哪里会不影响什么,这么多人一涌进去能不出点事,我自己都不相信,我也不仅是看霸脑壳人还可以,重要的是道上混是不拿朋友开刀的,拿朋友开刀的都是一些小老千,属于不入流的那一类,后来也认识了一个这种老千,他说出来的话让我哭笑不得,他说;咱不入流,只是不想跟他们同流合污。

  猫哥领了几号人,叫霸脑壳守在门外不要进去,我们几个人去到了里边,我把敲门他们就钻了进去,豁的就是一巴掌扇在那个叫沙皮的脸上,他一下没回过神,捂着个脸显得很委屈的样子。

  知道是怎么回事吗?猫哥那表情换谁也挨不住,不拿刀架着你,却让你有莫大的压力。

  不知道。沙皮很老实的说。

  不知道,你认识他吗?猫哥把我拉了过来。

  认识,可我没拿这位兄弟怎么样啊。

  你没拿他怎么样,我再说最后一遍,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猫哥旁边一兄弟感觉不解气,走过拿掐着他的脖子按在墙上;你要是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就告诉你是怎么回事,要我说呢?还是你自己说呢?

  我说我说,我不该出老千,赢这位大哥的钱,我该死,我不会了,下次再也不会了。

  那位兄弟很满意他的供词,我知道这不行,在门外的霸脑壳听上去,怎么也是屈打成招的,况且他根本就没有赢我的钱,这全是逼出来的。

  那请你告诉我,你是怎么出千的。我走过去,盯着他这么说到。

  他跌跌撞撞的从抽屉里拿出一副扑克,在手里抽了几下,清一色的黑桃就全部抽了出来。

  就是这样。他说话的时候显得很胆虚,像犯了事的学生,面对老师严厉的审讯。

  这还不行,有一个人还不知道,霸哥你可以出来了。我现在忘了霸脑壳叫什么了,只是记得他有这么一个外号。

  霸脑壳从门外走了进来,显得很是失落。

  你给他演示一下怎么弄的。我向沙皮说。

  沙皮把牌和在一块,又弹洗了一下,感觉很是滑稽,都什么时候了洗牌还这么溜,麻烦有点危机感行不?接着他又把牌抽洗了一遍,又从牌堆里抽出了那叠黑桃,然后抬起头来看霸脑壳的反应。

  我当你是我朋友,你却这样玩我,我什么地方亏待过你,让你这么玩我?你说,你说。

  对不起,我不敢了,对不起我不敢了。他的嘴里只是重复着这些话,一点生气都没有,像个脱了水的人似的,我拿过来一把椅子,叫猫哥坐下,继续看着事态的发展,有人把门关上了,大家都围了过来,他们的表情跟恶煞一样,似乎要把沙皮打个半死才能解气。

  看到他这个样子,霸脑壳好像没了脾气。

  你把赢的钱拿出就行,以后我与你再没有任何关系。冰冷的语调显出霸脑壳此时的心情,他一定很伤心,小老千就是这样,尽量开发身边的资源,尽量做到每个人都捅一刀。

  那个叫沙皮的就开始翻箱倒柜的找钱,在这种压力下,他完全丧失了抵抗能力,也只能是选择赔偿,我不知道他是否有想过,在有意无意中他失去了一个朋友,其实这才是最重要的。

  一会从这个柜子里拿出一沓钱,一会从那个箱子里找出一些零碎,堆放在桌上也是一道很不错的风景。

  我就这么多了,你看够不?他说话的时候并不是直视着霸脑壳说的,而是面向猫哥,他知道这一出谁才具有一语定乾坤的能力,这个时候他也不失为一个小老千的身份。

  你说呢?猫哥询问霸脑壳。

  算了吧,我也不想将事情闹太大。霸脑壳有气无力的。

  那收拾一下走人吧。

  以后,不要再拿朋友开刀。我向沙皮说到。他连连点头称是,虽然我不知道他是真的说是,还是在心里诅咒着这个半路上杀出来的不速之客,不过事情总算有个交待。

  一兄弟找了个袋子,将钱袋了起来,拎到霸脑壳的那里,递给了他,接着有人过去就是一巴掌呼到了他的脸上,还不忘警告要再出来做怪,见一次打一次。

  几人行色悠然的走在小区里。

  我摘了根草根咬在嘴里,心里也不是个味。

  霸脑壳把钱拿了出来,说是要分给大家,说这钱也不应该是他的,猫哥没要,问大家要不要,他们都摇头表示不要,猫哥又问我,我说;有我什么事,我就一凑热闹的,这样吧,去吃个饭犒劳一下大家吧,兴师动众的也不容易。

  那顿饭霸脑壳吃得很不自在,很少发表长篇大论的演说,倒是跟着猫哥的那些兄弟吃得很开心。

  后来回想至此的时候,我找到为什么要掺进去的原因,坏事做多了,总想找点好事来弥补一下这些过错。

  可是我却一直找不到霸脑壳会落得那般下场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