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她也走了(下)

  晚上下了班回来,胡乱的冲洗了一番便睡去了,质量很好的一次睡眠,一夜无梦。太阳刚伸出它那金黄的触角,无数道阳光投射到了地面,形成慰为壮观朝霞,路面上已经有不少的行人,奉行着早起的鸟儿有虫吃的原则,日出而作是千百年来人们一程不变的习俗,而我这个愤世嫉俗的异类一直都坚信着良好的睡眠是健康生活的保障,而良好睡眠的前提是需要充足的时间才能进行的,基于此,我还在睡觉。

  我将手机的闹铃设成瘫痪状态,即使如此也不能消除它对我这项工作的不满,一阵美妙的铃声在耳边响起,一个陌生的号码映入眼帘,这年头打错电话的事情就像走叉了路一样的频繁,不能跟他较真,尤其正睡在兴头上的时候,我直接将电话掐掉。

  嘿,还没完没了了,我瞪着手机屏幕,以期望用凶狠的眼神令他感到害怕而安静下来,他没有理会我的挑衅,自顾自的唱着那刺耳的歌声,还他妈反了你。小礼怎么就送了这么个没有默契的玩意儿给我。

  勉强的按了下接听,传来了一声银铃般的问候;方少,起来了吗?

  我擦,这难道就是传说中打入了内部的敌探人员所拥有的神奇能力?

  本来没有起来,现在是得起来了。

  你啊,还那样,每天过得昏天暗地的,现在在哪呢?方便出来吗?

  这个声音是有种久违的熟悉,却被遗忘在了时间的轮盘中。

  呃,那个,能先方便透露下时间,地点和人物吗?

  她呵呵的笑了两声,时间是上午八点,地点在XX广场,人物是健儿和方少。

  我以平生最快的速度进行完了洗漱等工作事宜,又以百米跑的速度下到了楼下,然后用令公交司机都汗颜的速度狂奔到了那个广场,早上还有三三两两的老太太老爷爷们在晨练,有打太极的,有做早操的,有小孩在放风筝,还有买早点的,广场就是广场,干什么的都有。

  狂喘着粗气的我一屁股坐到了一块石头上,哆嗦的拿了跟烟出来,掏出火机,点火的瞬间烟却被人拨掉了。你啊,还是没个正样。

  那是在您光辉的形象下做比较,一年多了,也释然了,今天怎么会想起还有这个人的存在。

  好了,你也别贫了,我后天得去法国,在那里定居,以后估计很少会回来,有去过你原来的往处找你,可在那里的人说你早搬走了,然后又辗转从你的房东那里才打听到你的电话。

  哦,来找我为了说这个,这个可以在电话里说的嘛,那好吧,祝你一路顺风。

  我起身转向,准备离开。带着满腔的惆怅。

  不管那老头的太极打得有多漂亮,此刻在我看来是那样的令人生厌,不管那老太太的腰扭得有多圆,此刻在我看来只是有些滑稽而已,我无意迁怒周遭的人,只是目之所及的一切都感到不耐烦,风静静的吹了过来,掠过树叶,拂过草尖,带来一阵清爽,心头也为之舒畅。

  你还是那样,总以为不给别人麻烦自己就能活得像个圣人,当年你对我的态度,让你活明白了吗?总是那样自以为是的做决定,从不过问人家的想法,你明明知道我来找你不是为了告诉你这些,你明明知道我爱你,为什么又一而再的做着这种自以为是的决定!

  她的声音惊动了周围的人,风有节奏的吹着,孩子们凝视着天上的风筝,互相在比量着谁飞得更高。广场上舒缓的音乐还在继续,早起来此温习功课少年们放下了手中的书,将目光汇聚在了我俩身上。

  我缓步的走了过去,将她紧紧的拥入怀中,哪怕只有两天,也让我好好爱你,我轻声的在她耳边低语,她已经有些哽咽了。周围响起了一阵尖锐的口哨声,甚是好听,让这帮家伙们免费的学了人生中最重要的一课,说起来也挺巧,阅尽世间万卷,还真就没教人把妹的书。

  一老头径直向我走了过来,对我说;小子,你还不懂生活,好姑娘得用心来对待。说完对着健儿笑了笑。

  恩恩,谢谢你,大爷。我连声说是,还不住的点头,健儿被这一幕逗笑了。

  牵着她的手,脚下踩着欢快的步伐,我俩像一对情侣一般,她双手扶着我的臂膀,倚着我的肩,走出了这个广场,然后又大步流星的走到了街上。

  要不去公园吧?听说公园是个谈情说爱的好地方。

  你啊,碰上你的女孩子就惨了,带坏了多少的好人。

  哎,这话就错了哈,正经的说,我现在有工作,每天忙忙碌碌的,没有时间去想这个,看上的都是人家的女朋友,下不了手啊。

  好了吧你,还没吃早点的吧,要不去哪吃点吧。

  吃个早餐费那事干嘛,街上少不了有买早餐的,走吧,去公园。

  公园很大,有湖,有山,有大片的草地。

  我们来到了一颗树下,坐在下来。倚背而坐不如相拥而眠,只是睡觉的点刚过啊。

  健儿。

  恩?

  去法国干什么呢?

  公司要开拓国外的市场,派我去做市场总监,负责市场调查,和人员的调动工作。

  会不会很无聊啊?

  恩,或许吧,但工作总得做,你呢?

  一如既往能将我的生活做个很全面的概括,很少有无聊和时候,朋友很多,大家彼此之间的关系也都很好。

  疏疏密密的树叶在风的吹动下,发出沙沙的声音,像是天地间最美妙的旋律,远处的湖面如同我的心绪,泛起了一丝涟漪,时而有不甘闷于湖底的鱼儿跃起,蝴蝶们拍打着翅膀不时从我的眼前飞过,一副绝美的春天的画卷油然而生。

  我俩聊了很久,聊了很多,聊到深处眼眶不觉有些湿润,牵着她的手,走遍了那一带的大街小巷,看到了很多别样的风景。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继而一夜无眠,因为,全在办事。

  那两天我向上头请了个病假,上头的人吩咐下来好好照顾身体,我配合的做出感激涕零状。

  精神头不知怎么就能那么好,两天下来一点也不觉得身体上有任何的异象,这或许就是精神的力量。

  我无法用文字来形容爱情这种事情,感觉太笨拙,无法完全的来阐述一个精彩的两人世界,只是觉得很美,很美。

  在她走前我始终没有勇气将她留下,或许我给她一个坚定的承诺,她就能一直守候在我的身旁。

  后来,她走了,正式的消失在了我的视野,消失在了我的世界。

  时间卷轴回到一年之前躺在床上吊水的时候。

  看着瓶子里的水冒着气泡,输液管里滴滴嗒嗒往下落的药水,我第一次觉得自己的世界很空旷,总觉得少了点什么,但一时又想不起来,看着盘子削好的苹果,猛然间记起来,对了,家里没烟了。

  然后以最快的速度拨通了楼下小买部的电话,三分钟不到的时间部长就将烟给我送了上来,就冲这工作效率,你怎么也得是个超市的市长啊,然后又理解为,他正在从小卖部的部长,转型为大超市的市长,才释然了这个想法。

  我硬是拉着部长陪我聊天,我试探性的问部长怎么就不把店面扩大,店长无奈的回答道;上面有父母,小孩子要读书,看上去是赚了点,要花钱的地方也多得很,也一心想着将生意做大点,柴米油盐,生活琐事哪一样不得花钱,人呐,什么情况自己清楚,哥哥不像你了,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我们一直聊,直到他为我拨掉了针头,这件事情完成了之后,也就再没了让他留下陪聊的理由,那种压抑的感觉和烟一起围绕着我。

  部长走的时候,我将那袋子水果送给了他,说是感谢他帮了我这么大个忙,他看起来怪不好意思的,我说放在那也会坏掉,你就帮忙帮到底拿走吧。

  她留下的最后一些东西,也被部长带走了,睹物思人的现象大概就不会出现了吧。

  打完点滴,我将医生留下的药一次性吃了一半,想来这样会好的快一些。

  吃完药之后,就望着天花板发呆,或许是药的作用,渐渐地我感觉眼皮很沉重,在不知不觉中进入了睡觉状态。

  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出了一身的汗,身体却感觉格外的轻松,跳下床跑到浴室一顿胡乱的冲洗,又跑到厨房扫荡了一番,找了些吃的,一顿活动过后,又陷入了孤寂,我尝试着再次进入梦中,重点是刚才和周公的那盘象棋还没下完。

  近些时间还得找一些事情让自己忙起来,也算是种麻醉吧。

  带有太大的目的睡觉似乎是件不太理智的事情。然后又莫名的感到生气,下了床将床下的扑克划了出来,朝着窗帘一阵狂射,看着那满屋飞舞的扑克,感觉自己做了些很不带爱相的事情,坐在床上,静静的听着自己的呼吸,那时,真希望她会再回来,也希望她不会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