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难做的决断

  我有问过熏练不练,他说“你练了我还练干什么啊”,我心想莫非我吃饭了你也就可以不吃了

  小志教的千术我练了一年多,在学校也没有其他感兴趣的事干,我们学校的课桌六个面只有一个有口的就是对着自己那面,我将桌子里垫了两本书,就在桌子里练,左手弹牌,右手翻牌,玩累了就右手弹牌左手翻牌。

  弹牌也不止往袖子里弹这一种,比如偷牌后要将换掉的牌处理掉也可以用弹牌,将不要的牌弹到别的地方去将牌处理掉,不过那跟这个弹牌的难度不是一个概念,所用的手法也不相同。练下来跟我不是太熟的同学还是不知道的,这种事情隐蔽是很重要的,这个千术便是我的“初练”。

  虽然以后我学会了比单翻要厉害很多的千术,最让我有自信的还是单翻,我也载到过这个千术的手里,那次载得挺惨,当然,那是后来的事了。

  说回学校里,那是往后一年的事了,高三开学,校领导决定好好整整歪风邪气,推出了新的教育措施,叫三加六等于九,我俩犯的是七七八八。

  为了体现出校领导的决心,校方斥巨资决定将围墙加高,拉上电网,修几个炮楼啥的,工程之壮观堪称空前,被这么一搞我俩硬是憋了快二十来天没出去活动筋骨,不过有先人曰过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于是乎某天下午我俩混进了走读生的人群中,自然,我自己也不知道那是最后一次。

  晚自习没上,晚上没回校睡觉就在外边跟人打牌,在外边玩久了圈子也稍稍大了点,除了张哥外我们还认识了很多现在记不起名的龙套,但是在外面玩牌我从不用千术,有暗号就够用了,再说我也不知道小志有没有将这事告诉张哥万一人家是知道这事的,我们就只能哼着;其实不想走,其实我想留。

  第二天早上小有收获的我们摇摇晃晃的往学校走,高奏着那首《兄弟》的凯歌,俩人不禁暗自佩服着自己的智商之高,不仅能轻松搞定学校的修墙计划,还可以在外面赚外快。轻车熟路的就到了以前经常爬墙的地方,猛然间发现墙加高了不说还有装有不少碎玻璃,这可如何是好

  商量过后,还是决定走正门。

  门卫以前是个警察退休后发挥点余热,我俩来到门口脸上挂着服务员般的微笑,示意道,咱也没开车你给开个小门就成,卫门老伯也很上道给咱开了个小门,进门后门卫就说要办我们,竟然夜不归宿。

  扯蛋!谁不知道,自己没守好门才让咱有机可趁了,现在只是抓到了戴罪立功而已,而且咱还算得上是自首的。熏小声的跟我来了一句“是不是这老家伙昨晚性生活不和谐了”,仰天长笑中

  转眼即至二楼号称戒律院的政教处,戒律院首座因聪明而绝了顶,他绝顶实在是很有型,两边和后边有头发没有完全灭掉,于是就将左边头发的留得很长然后梳到右边去,感觉不伦不类的。

  同学们将其封为“极品眼镜和尚”和尚为了体现他对工作的认真负责决定进行突击审讯,但又怕我俩串供故而决定分开进行审讯,其实咱俩不串供那口供也是一样的,这就叫,默契。

  首先把熏叫进去了,审问什么东西就不得而知了,大概是问些昨晚干什么去了,有没有赌博啊,手气怎么样,赢了多少之类的。我在门外想着所谓枪打出头鸟,今天注定我俩要遭逢此劫啊。正在YY中里边争吵声大了起来,想来熏那东拉西扯的应答方式是将和尚惹火了。

  我倒是不担心里边的情况,只想早点结束审讯我好回宿舍睡觉,想想忙了一晚也该歇歇了,片刻后听声音里边是动起手来了,我懒得去看等胜负已分之时再说。

  虽说熏到后来也没能像乔老帮主那般降龙降虎的,但降个和尚还是不在话下的,过会熏出来了,我就语重心长的跟他说;“丫下手也太黑了点吧,里边都没动静了都”。想来和尚受伤不轻,应该已经没那功夫理我,于是乎和熏一起睡觉去了,路上我问他为什么就出手了,他说和尚要我俩在早操后站在旗台上发言,谈判无果而且和尚的口气忒差,所以….擦,打牌还带发表获奖感言的。

  先不管了,睡会先,困死了。大约是上下午的课了吧,我俩溜到食堂吃了点东西,准备回教室接受班主任的洗礼,结果还未等咱上楼就被校长叫住了。

  乖乖,主持都出面了,看来这事是搞大了,本想和尚比武切磋输了之后碍于面子会不声不响的当是撞到墙上嗑到了完事,结果竟然上奏主持了,跟在他老人家屁股后边来到了校长办公室,又开始了新的一轮会谈

  人不愧是校长啊,说起话来跟和尚就是不一样,罚了你还得心服口服的。谈判结果是熏记大过一次,并且我俩下次放月假回家来的时候得叫上双方父母,前来商议此事,来学校这么久学校和家里之间我可一直都是左右逢源啊,家长意见叫熏填,我左手写我老爸的名字,右手写了老妈的名字,又怎敢把他俩请到学校来呢,我想老师是不会杀到我家里去的,祸闯的不是太大,再说我家离学校很远的在隔壁市,当时也没有电话可以直接联系。

  所以校长才出此下策,俩人郑重的讨论了对关此事的对策,最终决定,先去买包烟。

  坐在草地上商讨对策,熏说他不打算读了,就咱俩的成绩考啥啊,虽说是高三了但高一的课本还没有认真的翻过,我考虑了一番也表示支持,读下去除了浪费时间和钱也没别的什么了,现在的问题就是去向。

  熏说他要去深圳,说他表哥在那混得有声有色的,并诚邀我的加盟,还说“方少咱们俩一块干肯定弄出点名堂来的,打虎还得弟兄弟呢”。我说我得认真想想,说实话心里老没底了,昨天还在绞尽乳汁的想怎么混出学校,今天就得想怎么混出名堂,要做这种决断还真是为难。

  不过我挺想跟他一块出去混的,我俩彼此都很了解对方,信任对方。

  有那么一次跟他一起的时候,在街上跟人干架印象很是深刻。

  在从街上拐回学校的一条巷子里,被几个社会青年给堵住了,说是没钱买烟抽,叫咱支援点,其实这就是变相的敲诈,我在心里合计了一下,如果不给的话,被暴打一顿还是得给的,如果就这么给了的话,估计这辈子都会咽不下这口气的,再三权衡之下;你们把我俩放躺了,钱就可以拿去了,值得一PS的是,当时我是不知道熏练过的。

  对方一听就不乐意了,一个小头目就走过来了,熏用手拦住了他,说;大哥,这事可以商量的嘛。那个小头目二话没说,揪起熏的衣服,“啪”的就给了一个响亮的耳光,这算是见面礼了,也是告诉我们,不给钱,你也不看看老子有多狠。

  看到熏被人扇了,我啊的叫了一声,一脚就踹到了那个瘪三的身上,那几个混混看到头挨揍了,也向这边走来,熏大吼了一句;都停下,不想找废就不要过来。刹时,真的都停下了,如果在一个混乱的环境里有人这么大叫一声,绝对会安静下来的,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我停下来了,那几个喽啰也停了,回头一看,那个被踹倒的头目跪在那个地上,他揪熏的那只手被熏反过来拧在那里,动弹不得了,脸上还滴着汗,我一想不对啊,这凉快的天不应该汗如雨下啊,莫非刚办完事?

  熏一只脚踩在他背上;我长这么大可是第一次被人给扇了,跟你商量是看得起你,别他妈的给脸不要脸。说完用力一拧,那家伙手腕子就脱臼了,疼的在地上鬼喊鬼叫的,脸色是煞白的。

  熏揪起他的头发就往旁边的红砖墙上撞去,磕了得有两三下,那家伙的脸顿时就红了,不是因为武功不如对方而感到羞愧,而是被血染的,想来那家伙得回家去做个隆鼻手术才好。

  磕了几下后,那边的小弟都傻眼了,头一回见打架这么猛的,我在旁边点了根烟,熏将那家伙一脚踹到了那几个混混那,丢了一句;以后不要让我再看到你们在这里干这种事情,赶紧给我滚。连台词都没来得及讲一句,那几个家伙扶着那个遍体鳞伤的小头目就撤了,熏冲着我说;你小子挺有种的嘛,敢二挑五啊。我说;哪有你小子能啊,人都让你搞得变形了。就那次群挑,将我俩的关系拉得很近,我们称之为兄弟的情谊。

  我真是不想和他分道扬镳,但是实在是没有办法,咱既不能文,又不能武,跟着人家还不是个累赘嘛,忘了做说明,熏他表哥是混黑道的,据我所看过的电影混黑道的下场都不太明朗,会被警察叔叔给抓起。迫于无奈,两天过后我做出了决定,婉拒了他的邀请。

  但我俩约好不管混得如何,两年之后一定回家看看彼此的情况,我俩都去过对方家里也就不用留地址什么的,又过了两天,到了以往最激动人心的时刻,以往的这个时候我们就要回家领饷钱了。

  但这次是回家再也不来了,这事也没跟同学们讲,心里很不是滋味的走出了校门,回头看了两眼,我并非舍不得这破学校,而是舍不得那一群可爱的女同学,和熏着重的道别了之后,从此踏上了自己的人生路。

  刚出校门后我就有点后悔了,我后悔我还没来得及跟我暗恋的女孩子告白就要撤了,她叫芬,好的词语就不形容了,用熏的话来说她像王语嫣,我问熏我是不是像段誉,他妈的竟然说我像丁春秋!

  虽说我们班的同学们大都是知道这事的,我想芬她也是知道的,但还是没有当面跟她讲过,我悔啊

  离开学校的时候是九七年的九月份,那年方少十七,熏十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