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赌局

  剧情做一下穿插,来讲一个赌局,讲完这个赌局再接着前面的事,那是认识小礼很长一段时间后的一个赌局,很有意思,主要是很刺激。

  大概是上午十一点钟的样子,我还在做客于公周家里,“砰砰砰”的敲门声将老子从梦里拉了回来,我很是不悦,叫道;谁啊,大清早的敲什么敲。门外答道;大哥你叫的晚饭到了,早上说吃晚饭,不是什么良民的行为。

  一听声音就知道是谁了,穿了双拖鞋去开门,一开门就看到小松叼着跟烟站在外边。

  小松是本地人,修车的,跟我们混得很熟,因为是本地人,又是个修车的,所以消息很灵通,他经常介绍一些赌局让我去参与,比我稍大一点,跟我的关系很铁,平常没事的时候也来串门,但串门一般是晚上,因为我一般下午的时候才起床,现在到这来多半是有牌局。

  我说;我才起床,你去帮我搞一份早餐来。那家伙“喳”了一声后下楼了,感觉这个“喳”字有几分熟悉。

  我就在家里洗脸刷牙什么的,弄好了也不见他上来,一个人摸了根烟,打开电视在那里看,过会又是一阵敲门声,他说;早没买早餐的了,吃牛奶面包什么的凑合一下吧,呆会一块吃午饭。

  我问他;是不是有什么好局啊。不出所料的说;在隔壁市的一个乡郊里,有一个小赌档,赌档虽然不大,但赌注不小,而且有那个局的时间不久。

  又问;都玩些什么啊。他说骰子,牌九,扑克都有,有的是赌客们自己做庄,有的是组织赌局的人做庄,他前期自己到那去确认过了,这些事情都能对答如流。

  听他这么说的话,的确是个不错的局,去看看是肯定的,两个合计了一下关于去了档子里都分别是什么身份之类的,我俩经常干这种事,所以只需要做一些补充说明就好了,一人带了一万现大洋就准备出兵了。

  到了楼下,一辆崭新的摩托停在那,他跨了上去。我说;鸟枪换炮啦。他回道;那还不都是拜你老人家所赐嘛,我说你不是有车的吗?给报废啦。他说那地儿车开不进去,我想那是个什么地方啊,车都开不进去。管他呢,先出发。

  到那地都下午三点多了,我说我午饭都还没吃呢,于是乎两个人找了个馆子吃了一顿饭,赌局是晚上才开始的,现在先找个地方睡一觉,人生地不熟也懒得逛,两人一块睡觉去了。

  到了五点多钟的样子,他说要出发了,档子离镇上还挺远,开着摩托到那里看了一下手表六点多一点,天还很亮,别的先不管,先看一下四周的环境,如果出了事是不是好跑路,一个老千,应时刻注意自己的安全,考虑自己的后路。

  那地方真是个聚赌的好地方,档子后边是一条很宽的河,靠边还停了几辆摩托艇,估计是用来接送赌徒的,前边是一片很大的玉米地,一边是进来的小路,另一边是河的流向。

  那个档子白天没有人去,去了也会认为那就是看玉米地的小屋,谁也不会去想那是个赌档,离档子五六百米的地方,也就是进去那里的那条路,也有一个小屋,看上去也是看玉米地的,其实就是个哨岗,如果前边有情况的话,哨岗就会提前通知赌档,这样一来聚赌的时候就不怕被抓了,哨岗前的一段路就只有一米来宽,过了哨岗就差不多只能走一个人了,所以很安全,要抓赌的话,是很有难度的,难怪小松说车开不进来。

  到了晚上十点多终于开局了,进了那个房间四周环顾了一下,有张床,一个柜台卖一些方便面啤酒还有香烟什么的,柜台上一台斜放着的电视机,工作不忘休闲,的确有一番境界。

  不过那里卖的东西价格是贵的离谱,在那卖东西的人也是赌局的组织者之一,顺便还是个暗灯,可惜不怎么专业,毕竟人家有自己的专业嘛,这个倒是可以谅解。

  房间里有五六张台面,有玩骰子的,有玩牌九的,还有一桌在玩扑克,就是没有玩麻将的,我看了一下那一桌玩扑克的玩的是诈金花,我们就选择了这张台子。

  得做一下说明,老千所选择的赌法是有一定规律的,首先这种玩法所决定胜负的牌要少,最好的就是三五张牌,这样利于掌控,然后就是下注要大,最好的是要能一直往上叠而且上不封顶的,还有就是要速战速决的,其实赌徒也喜欢,那种一局可以玩半个小时的赌法,一般是没有老千去参与的,所以这里也顺应民意,就没有把麻将给拿出来玩。

  桌上小松跟他们讲的是方言,我是一句都听不懂,这地方的方言真的太差劲了,让人时不时有一种身处于异国他乡的感觉,在我一再的强烈的带点哀求的要求下,后来也改为国语版了虽然不太标准。我的身份就是一老板,做生意时跟小松认识了,给大家发了一圈烟,互相打了个招呼,小松以前来玩过两次,跟他们有的人是认识的,也就比较的顺利的入围了。

  上赌桌之后不能一上去就开始出千,那不是老千,最起码那不能算是一个合格的老千,不说第一次交锋一定得输,起码刚开始是不能赢的,要造成一种错觉,一种自己并非玩牌老手的错觉。

  老千在牌桌上要尽量显得自己笨拙,要从语言,神态,举止,表情,眼神这些方面上显得自己比别人稍迟顿,但一定要拿捏得恰当,不可太过,不可不做。

  而且赌桌上不一定就你一个老千,你还得看是不是还有其他的老千在场,人说夜路走多了总会碰到鬼的,赌桌上可以说是鬼打堆的地方,所以还得看是不是有其他同行在场,如果有的话那还得另寻他法。

  要在一个赌局上出千,还得看是普通的赌局,还是有对此局特别制定了其它的规定的赌局,如果是普通的赌局的话,那就可以直接用千术上场,但有很多的地方为一些赌局制定了一些防止有人出千的规则,那就得再另想其它的针对性的方法进行出千了,这就是所谓的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再一个就是还得防着暗灯,如果这些条件都成立的话,那就可以考虑出千了。

  赌徒提防老千,而老千要提防的是场上所有人。

  说回赌桌上,底钱是五十,五百封顶,场上有五个有玩,有三个是可以下手的,我得在这次接触的时候大概的摸清他们的底,最起码的得知道哪个家伙有钱,哪个家伙好说话,有了这些信息,后面要出手就不会变得盲目了。

  第一次交手是试探虚实的,也就没怎么出千,但是不出千是不行的,因为下注得大,这样才能为后面的豪赌做好铺垫,不这样的话下次要一次性全押了就会显得有点假,但如果不出千凭运气跟他们玩的话,身上的那点钱会不够玩的,所以基本上就是跟他们玩拉据战,一会赢一会输,当然是低调的赢,高调的输,在不引起暗灯注意的同时还得尽量的将赌注往上提,这个过程那是非常不容易的。

  在头天晚上的赌局中我只用了一种千术,是一种特别复杂的结合千术。

  这个千术是用以下几种单一的出千方式结合来的;翘角发牌法,底牌双窥,发二张,发底二以及一种特殊的记忆方式。

  翘角发牌法是一种翘开牌角偷看牌点的手法,可以看到每一张从自己手上发出去的牌花色和点数,但是其他的赌徒是没法看到的,除非你把头放在我的左肩膀上或许可以看出点名堂,但这种夸张的动作不可能会有的。

  偷看的时候是在牌将要发出去的瞬间,拨开一个很隐蔽的角,偷看的时间也只有一瞬间,它的技巧在于手握牌的角度要很好,偷看时间很短,如果看到的这张牌对自己或者同伙有利就用发二张的手法将其留住,如果这张牌没有作用就直接发出去,五个人玩诈金花的话,那使用这种招数的老千就相当于从十五张牌里选出三张,或六张给自己及同伙。

  底牌双窥能够看到两张以上的底牌,这样做自然是为了能够控更多有利于自己的牌,还有就是利用底牌来确定自己拿什么样的牌,比如底牌是红心四,底二张是黑桃三,那就以黑桃三为核心的牌,诈金花的话就可以利用找牌的手法去找另外两张三,或者是找另外两张黑桃,这样做的好处是有时候顶牌很杂会使老千变得无法选择。

  发二张倒是没什么好说的,就是将本来要发的牌留下来,将第二张牌发出去,做一个替换的作用,难的是在偷看牌的瞬间做去留决定的时候所做的动作,很多的人不能够好很的掌控这个千术,就是在这个瞬间所做的动作时过不了关,无论是去是留都得在一瞬间来决定,决不能迟疑,因为你的迟疑会引起别人的怀疑。

  发底二是在其他要找的牌都找齐了后,再用这种手法将底下第二张给发出来。

  最后一种就是特殊的记忆方式了,看到了发出去的牌花色和点数还得把他记下来,这样做才能做到知已知彼,这下才可以百战百胜,我用的记忆方式是和挂花术有关的,简单的来说,挂花术就是在牌上做上记号,这个在后面的篇章中会详讲,在此就不讲。

  要一次性记下十五张牌的花色和点数,如果用传统的方法,就是红黑三,梅花五这种死记硬背的方式来进行记忆的话是行不通的,因为所给的时间太短,我用的是一张牌的花色和点数用一个记号来表示,当发出去一张牌的时候,脑袋里面就出现那张牌点所对应的记号,一家三张牌,也就是三个记号,但进行记忆的时候就只要记住一张牌面的三个记号点就行了。

  如果牌有五家,要记忆的就是五张牌上的十五个点。勤加练习的话可以记到十来张图片,换成扑克的话就是三十张左右,这种记忆的方法非常的科学,记忆比赛时很多的选手用的就是这种方法,这种方式的原理,是以图片来代替文字,当一张牌发出去的时候就一是副副的图片记在自己的脑袋里,等会只要像放电影一般的在脑袋里进行放映就可以了,这种记忆方法叫联想式记忆法,一种科学的学习方法一旦被挪用到了这种旁门左道上,那杀伤力是相当骇人的。

  这样一来尽管前期不用做任何的出千动作,牌拿到手里就可以发出一手好牌,这种千术是实实在在的硬通千术,什么场子上都可以用,而且不带一点脏,别人是不可能知道你脑袋里的那些事的,就单用这种手法所能控牌的牌数可以到二十张左右,如果再加上其他的千术手法辅助的话,控牌数可以多达半副扑克。

  老千将千术进行结合的时候,最多也就是两到三种,像这种单一千术有五种之多的结合千术十分少见,要结合的千术一多,出千动作也就要变多,所以没有老千愿意这样做,但是将每一个动作都能够很流畅很逼真的使用出来的话多一两种也没有问题,千术手法最重要的就是灵活运用,相宜的结合。

  几种单一出千方法中每一种要练到很好的程度都不容易,要将这几种本八杆子打不到一块的千术进行最完美的结合其难度更加可想而知。

  这个千术是我最难的五种千术纯手法之一,被我称之为“残影”。

  我按练习的难度将我掌控得最好的五种超高难度千术命名为“御风”“残影”“瞬逝”“越光”“神临”,这五个好听的名字足足花了我七七四十九秒的功夫,整整弄死了九九八十一个脑细胞,实属不易。

  说回赌局上,玩到凌晨一点多的样子,那里就叫着说要吃饭了,我估摸着这个时候要吃饭得上哪吃?在那里守哨岗的人拿了饭过来了,当然天下没有白吃的夜宵,带肉的一律二十,素的十五,也有人就去那个柜台那里买方便面这些吃的,我拿了一份带肉的,拿了一瓶啤酒,啤酒十块,喝起来味道就是不一样,因为是对瓶吹的,这价格快赶上监狱里的了,不过众赌徒们是一点异议也没有。

  吃完饭了我跑出去尿尿,走到房子外边,一个人跟我打了声招呼,那人是这里放哨的,如果前面哨岗的灯灭了的话他就得叫赌徒们撤退,所以他一直得站在外面,我给他递了根烟,当时心里吓得可是不轻,还好没打算出来干什么坏事,问他哪可以小便他说随便哪都可以,我就哦了一声到后面的河边去了。

  再次回到了赌桌上继续开展工作,下面的事情跟上半夜一样,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大概是早上五点多的样子,天有点蒙蒙亮了,这时候该散局了,大家对我的印象非常的好,都说我赌品好,是个爽快人,我知道说话的都是赢家,如果我输了的话他们又会说另一套台词的,他们约我明天继续,我说这么小的不来,没意思,搞了一晚上一万来块的输赢,没劲,他们说晚上搞大点是可以就怕我们没钱,当然这是他们的玩笑话,我也玩笑的回答说我家是开银行的。

  可以看到输了钱的赌徒一副心有不甘似乎要再战三百回合的样子,赢了钱的自是红光满面想着呆会好好享乐一番,这时看到的是每一个赌徒的本性。

  回到了睡的那个地方,随便吃了点东西,洗了个澡,两人统计了一下昨天晚上的战果,我输了七千多,小松也输了三千多,这样算下来两人一共输了一万多了,那个龙套赢了大概几千块的样子,老黄赢了一万多,老李输了点,我们的底钱还剩下九千多一点,得好好计划一下晚上的事了。

  一合计下来决定下手的目标是老黄和老李,那两个家伙在赌桌上显得是财大气粗的,两人对出千这种东西估计也在未启蒙状态,基本上就是这么定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