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那一天

  几天之后出院了,我照样我的日子在一些小牌局上混点饭钱,晚上上他家里玩,他拿出一副扑克,这可是奇景,他家从来没有过这种配置,我心想,难不成你小子还想跟我赌?

  让我看看你都会玩些什么,他说。然后牌放到了我的面前,哪一出?看我会什么?我又不是卖艺的,既然有要求我也要应一下。我对自己的技法相当自信,井底之蛙嘛,我就在牌上用手过了一下牌已入袖。就会一些雕虫小技,动作的同时我说道。

  他将牌洗了洗,然后拿出一张牌,放在我俩面前看了下,是张梅花三,将牌放到了我的面前,说能把这牌换掉吗?靠,这是小学的科目吧。牌被翻开的瞬间即被我换掉。但翻出来还是张梅花三。

  虽然只是一张牌,但在那时候给我的感觉可以说是前所未有的惊异,脑袋瞬间短路。

  我一下子就来了兴致,一个劲的追问他是怎么办到的,要说他把牌给换了,换牌也不能做到那种程度吧,我可以确定手是空的,且五指分开,动作是慢镜头播放的。

  插个话,进行偷牌动作的时候,五指分开也是可以做到的,且手掌是平的,不像经典的偷牌动作那样,要将手弓起来,这是种魔术师常用的手法。

  不过小礼没有偷牌。他笑言;看你袖子里的扑克,你就明白了。被,被看破了。把袖子里的扑克拿出来,我懂了,一看还是一张梅花三,一副牌里被他放了两张梅花三,顶底各一张,我偷走了顶牌,他将底牌拿出来让我换,头回知道扑克还能这么玩。换牌不赖嘛。啊,还好,还好,经常用嘛。

  后来的一段对话,在我的人生中被反复地思索过无数次,但在当时我一直也找不到可以阻止自己的理由。

  我说过就你这种程度要上赌桌拿钱是不行的,如果拿这种东西上场迟早会要出事的,我要是肯教你千术,你学吗

  靠,天上还能掉烙饼?学,学,我连声应到。

  要想用千术赢钱,就必须用很多的时间来练习手法,要花很多的精力去思考局势,要解决一切阻碍牌局进程的问题,要有承担出现一切意外之后的心理准备,你能吗?

  我也没多想这些乱七八糟的问题,急忙的答到;只要你肯教,这些东西都不是问题。这是没有经过大脑考虑的问答。

  显然这在他的意料之内,然后他又说;如果真像你所说的那样,你能够有那样的决心,你又为什么不去做一份正经的工作,有这种心态的人还有什么事情是不能成功的?

  我明显感觉到了,他是在将我往圈子里带,他的用意我当然是知道的,可是还是有点恼怒,我不大高兴的说;这么说只是告诉我不要上牌桌,还是不愿意传授那些高等技术。话一说完我就后悔了,我觉得真是不应该说这种话,怎么说他也是一番好意。

  见我有点恼,他眉头皱了一下,随后说道;你是个聪明人,知道我的意思,正因为你的聪明会让你无法释怀这个执着的念头,如果你一直要走下去,我不教你,那是见死不救了,如果我教了你,那就是将你往火炕里推,既然已经这样了,我也把话放这里,你要能够告诉我学了这些个东西是为了什么,我就不再说二话,要是你给不出答案以后就不要再提这事了,两个人像小孩子一样争吵着,他是料定我给不出答案了,估计这段对话他已经彩排过很多次了吧。

  我还是不想放弃说道;那你怎么又能学了呢?我已经有点伦无语次了。

  我为什么学,我小,不懂事,你还小吗?你也不懂事吗?

  后面也还有一些谈话内容,也无关紧要了,只是将场面缓和了一下。

  当晚失眠,我就在想哪有卖安眠药的,或是谁发明个催眠酒。

  我一个劲的给自己找理由,找借口,可想而知,他提得问题将我堵得有多死,自然是怎么想也还是没个所以然,也睡不着,躺在床上想到了很多过往的事,想到了在学校里的那一幕。

  学校里

  大概是快要做早操的时间,我买好了早点。哎,哎,哎起来啦,就要做早操了,早餐买过来了,还有一杯豆浆,赶紧起来,先去刷牙洗脸啊。

  对方以我无法描述的速度从床上蹦了下来。约摸二十秒的样子,他进来了。从他进来的时间我有了些许疑问。我说;你刷牙了吗?

  哎~,你这就不懂了吧,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这每天做两次的功课少一次没多大事。

  快点吧,要做早操了。

  已经忘了是哪个学期的早自习,大家都在讨论着一些事,我与熏坐在第一组和第二组的最后一排,这个得天独厚的风水宝地,是开展地下工作的好地方。

  情况是这么回事,前任班主任老师回家生孩子了,新调来个班主任,其实哪个是班主任倒没那个要紧,关键的是要长得要让人有点想像空间才好。

  约摸一根烟的功夫,在学校的话就改成好了。班主任进来了,首先我认为得先一笔带过式的介绍一下我们的班主任老师,一个据说是干这行不久的,人,在众人的万分期待中,终于登场了,穿一身单调的衣服,长着一张大众脸,讲着一口普通话,就是那种如果街上掉下个广告牌什么的能砸死一大片的那种人。

  首先是她那连半点特色也没有的自我介绍,与此同时,熏将一本书竖在了桌上,从表面上分析,他正在认真的阅读,其实他是在睡觉。

  我从熏的课桌里抄了一本书,定睛一看《天龙八部》,我已经不想再看了,我也不想让人知道我对《天龙八部》的内容比语文书还要来得熟悉,又拿了一本,《金瓶梅外传》,靠,金瓶梅还出外传了,凑合着先看着吧,我也打开了一本书,将书翻开,然后将金瓶梅放了进去,这么一来从表面上分析,我正在认真的阅读,乍一看,这角落里坐着的是两个学习积极分子。

  下一秒,另人感到意外的事情发生了,当我看到在这个要命的时候,那个普老师来了一句,我对大家还不是很熟悉,我这有份班上的花名册,我点一下名,请点到名的同学答一声,这不禁令我出了一身冷汗。

  我急忙接话,老师,我们之间互相都很熟悉,就不用点名了,老师以后会慢慢也会跟我们熟悉的嘛。我也没时间来编什么理由,想随便找个借口挡一下,岂料这不上道的老师笑道;点完名我还想要把座次给重新排一下呢。

  事情促不急防的就发生了,先走一步算一步吧。

  周超,李上….徐子勋,我侧脸一看,他睡得正香,很不忍心去叫醒他,我轻轻的戳了他一下,没反应。

  徐子勋,没来吗?迫于无奈我只能动用点暴力了,一个侧踢,他的身体弹的一下就直了,嘴里直叫,有了吗?有了吗?我无法从他的叫声中得知他做梦的内容,但这却惹得全班同学哄堂大笑。

  他似乎明白过来了,用一个无法解读的眼神盯着我,我感到一丝寒意从头顶贯至脚底,点名在继续,陈静,吴勇…方..。

  到!在千钧一发之际我做已经报到了,时间拿捏得很恰当,我不禁稍有些得意,台上,方..释欲吗?

  这下边上的那厮睡意全醒了,我低头不语中…普老师的眼神中似乎有点感到不解。那货在那已经笑得不行了,他笑着说;哦,老师,他改名叫洪熙官了。此话一出,全班皆笑倒。

  我认为,此时无声胜有声。

  我偷偷的瞥视了一下,大口九笑得特别凶,据江湖上的小道消息说他也喜欢柳芬,估计是看到我出丑而感到特别的兴奋。再一看柳芬也笑了,这不禁令我有杀人的冲动,这下地球人都知道了,我叫方释欲。

  我趴在桌子上,希望这一生中最为尴尬的一堂课快点结束,点名还在继续,我在思索着。

  我不知道给我取这个名的人究竟在这个名字里寄托了怎样美好的愿望,被人注册过也就算了,还让人觉得很有玩味,我就想给自己改一个好一点的名字,但当时学识有限,于是乎就逢人自称为方小丸,后来上了初中,知道这个名字搞不好会影响发育,也就没敢再用了。

  在我进行了无数次的思考仍无结果之后,我终于灵光大放的想到了一个名字,这又让我回复了以往的状态。

  名为方少,也偕为方邵。

  一直埋名于此的我,从来都会事先跟班主任打好招呼,不期,这班主任突然来了这么一出,我还没来得及与上级沟通就当众曝了光,看到大家笑得那么的开心,我连死的心都有了,我抓起一把爆米花,狠命的往嘴里塞。

  这也让熏付出了惨痛的代价,在我们经过了三次寝室最高级会议讨论过后,最终达成了赔偿协议,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故此全寝室的人都沾我的光,胡吃海喝了一顿。

  吃晚饭前的一节课。

  什么课倒是不在意,我们在讨论的是呆会怎么才能顺利出去,前边那货就说请病假,我一寻思全寝室的同学同时肚子不舒服,好像不大合适,况且这个月我已经感冒过七次了。就算是班主任批了下来,教务主任那也通不过的。

  当然山人自有妙计,墙也才近两米而已。

  晚上的自习课大家都有显得很忙,朴老师布置了晚上的任务,大家均以自己最喜欢的词写一篇作文,诗歌也行,不允许抄袭小说中的段落。

  自打前任班主任驾崩之后就没写过作文了,白天的事让我一直都很郁闷,以至于晚餐只喝掉六瓶喝酒。大家都很安静的在写作文,在我准备落笔之际,只见熏笔走龙蛇般在作文本上写下两个大字,尔后倒头就睡,果然是很有意境的文章。

  他睡着了,我也安静了在写我的作文,

  题为《巅峰》

  迷迷糊糊的一个晚上就迷迷糊糊的过去了,我想我有了答案,且不管他能不能接受,这是我的答案,我想曾认真的想过要做到。我要立于巅峰之上!

  第二天挺早(约摸黄昏)就去了小礼那里,气消了吗?少爷。他问道。

  说正事吧,我能给你我的答案,可能不是你要的,但我是这么想的。

  不管怎样都要达成这个想法吗?

  你还真是执着得可以,话我放这了,教你可以,死了别找我,当我答应教你出千,也就表示我已经做好了某种准备,小礼说。

  后来为了方便,我就搬到了离小礼家不远的地方租住,这样一来可以方便很多,也有了更多的私人空间。

  那时就快过年了,这一年,感慨万千,小礼他们都不回家,就计划了一下过年上哪去玩,我也在那个计划中,我说我不去,他表示不解。

  时间就像乳沟,挤一挤总会有的,这位前辈的话一直鼓励着我,那段时间就只做两件事,吃饭,练习,括号上厕所之类的就不算在里边了括回来。不分昼夜的练习,连贯动作,精确动作,动作近真,加快速度,最后是将千术结合。

  当牌拿在手上的时候,整个世界变得很宁静,我很喜欢那种流转于指尖的细腻的感觉,那种渺小却可以操控一切的力量,当宁静的时刻来临,剩下的只有一面镜子和镜子里的人